原文首发于“人人都是产品经理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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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
距离王兴在 2016 年首次提出“互联网下半场”的概念，已经过去快要四年时间了。

这四年里，有抖音快手的勇立潮头，有共享单车的峰回路转，有直播带货的风生水起，有 P2P 的潮起潮落，有 B 站的后浪翻涌，有网络文学的千夫所指，有线上教育的人声鼎沸，有瑞幸咖啡的一声叹息…凡此种种，不能说这四年不热闹。

谁能告诉我，热闹过后的此时此刻，互联网下半场已经进行到了哪里？

是刚开始不久？还是快要结束？

如果是刚开始不久，那么，作为行业里公认的对产品有极强感知能力的 PM，为什么 @纯银 会发出这样的感叹（via @纯银 4 月 8 日微博）：

昨晚和猫饼投资人聊到 2018 年以来，一款跑出来的创业新产品都没有，大厂产品也就是剪映跑了出来，行业死气沉沉。然后她问我，那你自己现在有什么没能实现的需求吗？我一下子被问懵了，想了好一会儿，××，还真没有。她说她也没有。那么我来问问大家，你们自己有什么没能实现的需求吗？

我也想鹦鹉学舌地请教一下大家，你们自己还有什么没能实现的需求吗？

民用化规模化后互联网 + 移动互联网的历史不算长，但也有快 30 年了。各类细分人群如直男潮女老人少年，各种垂直需求如知识学习海淘种草家庭相册匿名树洞，半甲子的时间下来，也几乎都被挖了个遍。“没能实现的需求”越来越少，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。

可是，我们能下结论说，互联网的下半场快要结束了吗？

如果快要结束。

二十多年的“互联网上半场”，与四年的“互联网下半场”，在蕴藏的能量和贡献的价值方面，双方可以说完全不对等，毫无疑问，上半场碾压下半场。

如果快要结束。

你是否和我一样，有着类似的深深困惑：下意识里总觉得互联网的潜力和价值并没有完全得到发挥，似乎在哪里藏着一座闪闪发光的金矿，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、藏在哪里，但就是有一种呼之欲出的、若隐若现的磁力，时不时的缠引着你、提醒着你，它真实存在着。在猜疑和确定之间左右摇摆，被金矿的这种虚实二象性折腾得欲仙欲死。

这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放飞狂想？还是有许多人和我一样，互不可知地、在集体潜意识大海里为它而群嗨？（“集体潜意识大海”概念来源于《诡秘之主》）

这种感觉有时会变得清晰，窥见到的金矿轮廓越发壮美。“互联网的下半场快要结束了吗”这样的问题，在窥见它的轮廓后似乎也就不值得一提了。

下半场当然没有结束。倚天剑还没出呢，江湖就要沉寂了？

被大家寄予厚望的人工智能、VR/AR、物联网等下一代科技潮流，也许是“互联网下半场”的一个方向。首先，人工智能、VR/AR、物联网它们都是金矿——只要技术上突破了，它们就是看得见摸得着、实实在在的金矿。但是，它们并不神秘，不是折腾得大家欲仙欲死的有遗世独立气质的那一座。

或许，应该从纯互联网应用的角度去探索，这样的话，那座金矿于“互联网的上下半场”主题，也更实至名归。

一座矿，就能自成下半场。

那是一座叫“线上之国”的金矿。

二

现实世界里，你觉得是什么决定了每个人出生后最基本的归属？

是土地。你出生/生活在哪里（哪块土地上），你就自动成为了这块土地上的属民（该国国民）。带有被动型。

在网络世界里，你觉得是什么决定了每个人虚拟化后最重要的归属？

通讯？电商？搜索？社交？视频？直播？阅读？音乐？旅游？游戏？出行？音频？问答？

它们很重要，但都不是“最重要”的那一个。

是兴趣。你在网络上原本没有归属，是一个自由人，但你一定有自己的兴趣，你会主动去寻找同好圈子，成为圈子的成员。带有主动性。

哪怕是你“敏感内向，不愿与人交流”，也会有许多人和你一样“享受独处”，即使不加入聚在一起，也能组成一个精神上的同好圈子。

小一点的圈子是村镇，大一点的圈子是城市，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，共同组成了一个线上之国。

兴趣社区，也就是现在大家比较常说的，兴趣圈子，有着成为线上之国的潜力与价值，是一座闪闪发光的金矿。

但很明显，目前兴趣圈子们的玩法，离“线上之国”的期待还差得太远，问题出在哪里？

IC 实验室在《知乎这十年》一文中，有一个观点：

在我混迹各大互联网社区生涯，见证的社区历史中，几乎所有的社区衰弱，都是因为解决不好三个问题：1.商业化；2.社区氛围退化；3.头部用户挣不到钱。

我个人较为认同。解决不好这三个问题，夯实不牢基础，社区就是无根之木，谈什么“线上之国”那都是空想。

这三个问题可以调整一下排序：1.商业化；2.头部用户挣不到钱；3.社区氛围退化。

当社区能产生不错的收入（解决商业化问题），并且让优质用户得利、激励其创作优质内容（解决头部用户挣不到钱的问题），那么，社区也就有精力人力财力物力找到更好的办法来维护社区氛围了。

社区商业化的问题。

我在《在广告市场中，分钱是一门艺术》里分享过解决方案：小队和网站共享广告收入。

头部用户挣不到钱的问题。

我在《网文复兴，有第三条路吗？》分享过解决方案：“广告→用户” + 弱意愿付费用户。

虽然是两个问题，但解决方案一脉相承。实质是一石三鸟。

一石：小队和网站共享广告收入；

三鸟：商业化、头部用户挣不到钱、社区氛围退化。

即使这三个问题都解决，或者说都能控制得较好了，但离“线上之国”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。兴趣社区成为线上之国真正的破局点在哪里？

三

一个网站内，最重要的有三个要素：人、内容、玩法。

那么，你觉得是网站这个产品重要，还是网站这个产品里所存在的“人、内容、玩法”更重要？

我会选“人、内容、玩法”更重要。

在兴趣社区里，每一个兴趣圈子都天然自带人（同好人群）、内容（发贴交流）、玩法（规章制度）。三要素齐全。

那为什么兴趣社区不开辟出一个“功能组件商城”，当社区里的兴趣圈子发展到了一定程度，圈主就可以进入商城挑选并购买合适的“功能组件”，将自家圈子装饰一新，摇身变成一个简易的网站呢？

每个兴趣圈子，三要素齐全，并在“功能组件商城”的帮助下，自主装饰出一个简易产品，每个简易产品都是一个“网站”。

一个网文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起点”；

一个热衷问答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知乎”；

一个二手货买卖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闲鱼”；

一个二次元爱好者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AcFun”；

一个海淘种草爱好者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小红书”；

一个美食爱好者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大众点评”；

一个喜欢原创音乐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虾米”；

一个喜爱游记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蚂蜂窝”；

一个喜欢篮球的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虎扑”；

一个相亲圈子，圈主在商城购买组件后，就能装饰成一个简易的“花田”；

……

危言耸听的说，互联网 70% 以上的项目都可以在兴趣社区、兴趣圈子的框架下，被实现和替代。

这就是兴趣社区有机会成为线上之国后的价值和意义。

“功能组件商城”可以开放给第三方开发者。当然，这里面又涉及到数据、接口、隐私等众多细节问题，需要技术和规则论证。但面对“线上之国”的诱惑，我相信，这些都不是难以逾越的阻碍。

这样的线上之国，一己之力，就能抗下整个互联网下半场。

……

天下大势，合久必分，分久必合。